2010年1月28日星期四

超越主流傳媒 走入群眾反高鐵

十二月我曾寫道,下一次的社會行動,行動者只會自己動手。一月十五十六日,一眾老中青真的包圍了立法會,沒有政黨領頭,沒有組織,只有一個模糊的信念:反高鐵.停撥款。

這次我以香港獨立媒體網(http://www.inmediahk.net)特約記者身分,第一晚到了撐高鐵晚會採訪,第二晚留守立法會,豈料跟一眾記者被困在立法會記者室,直至鄭汝樺離開。作為民間記者,我們的角色只能是提供「真相」的一小片拼圖,比主流傳媒走多一步,走進群眾中間,認真了解複雜的事件。我們一定有價值判斷、有立場、有偏見,但只能合理地陳述事實,力求不讓自己的立場令報導被質疑。

自發推信息 #stopxrl熱爆

而這次facebook及twitter的影響及動員能力,大得鄭汝樺的聲明說要用新媒體諮詢,友報更覺得在twitter發放消息的網民似乎無處不在。 twitter這微型博客,每個信息僅140字,作為報道工具有很大限制:不能詳細解釋事件來龍去脈,也需龐大的朋友網絡才可將消息發布出去。

元旦遊行前後有一眾推友(內地Twitter用家自稱)研究如何整合訊息,想出#stopxrl這標籤,凡相關的推訊即加上標籤,方便分類及搜尋。十五十六日兩晚,只要手執電話或智能手機,即可發佈及觀看相關消息。我負責在立法會記者室收風,訪問議員及官員;有人一邊參與包圍,一邊留心警方佈防;亦有呼籲到場等。

在高度網絡化的社會上,這種沒有組織、沒有領頭的大規模群體行為,以不可思議的方式發展,也因為網絡龐大雜亂而變得難以預測:一些青年自發開設撑高鐵 facebook群組,走出來搞撑高鐵晚會的卻帶政黨背景。

當官方沒有詳盡解釋建設高鐵的理據,加上複雜的社會原因,或政治制度缺陷,驅動市民出來的,實是一些最具「穿透力」的普世價值:正義(清拆相對弱小的菜園村)、民主(功能組別及建制派議員堅守31票對泛民21票)、自由(選擇怎樣的生活方式)等等,將信息高速流動傳得更遠更廣。

革命未必取勝 冀留下做見證

情況一如日本動畫「攻殼機動隊Stand Alone Complex」的Stand Alone Complex現象,因着對政府的不信任,及揭露真相的正義感,出現大量「沒有原版的複製」行動,原本的「反高鐵、停撥款」變成了「反高鐵」甚至「反功能組別」。

當網絡使資訊愈流通,人與人間連繫更緊密,在議題慢慢轉化的同時,自我界綫則愈變模糊,難以分辨出那是自己的還是大眾的想法,出現同化現象,於是人人「反高鐵」,問為甚麼「反高鐵」以至「撑高鐵」,也說不出實在的理由及支持的論據。

也許,包圍的理由就是「我都知道我們不是很有型 我都知道我們不年輕 這一場革命 最終無人取勝 但請你請你留低一起作見證」(樂隊《永遠懷念塔可夫斯基》的《露體狂小丁》),見證一個將臨的改變。

「八十後」的由來

請別再用「八十後」形容一班由十多歲到六十多歲的人士了!這個字搬上檯面,始於去年六四廿周年,論者認為八九年後出生的青年可能會遺忘了歷史,有一眾年輕的藝術家發起了P-at-riot行動(你看,愛國原來是暴動!),用藝術跟大家說我們沒有忘記,他們就是廿多歲的「八十後」。「八十後」的辭義經過大眾吸收、轉化、再解讀,它已經不單指涉一個年齡,而是一種尋求公義、公平、公開的社會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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