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5月30日星期五

難得放暑假 讓我頹廢

踏入六月,會考生和大學生都放假了。以前老師說,人生裡可以放的長假只剩中五、中七、大學的,著我好好珍惜。這些空出來的時間,花在自己喜歡做的事就最好。現在學生都喜歡不斷打工或找東西參加,我想這未免太辛苦。

當年會考完,先去了北京交流,是官方搞的「國情教育」團。看的都是些飛機大砲衛星火箭,炫耀科技強國有多厲害,悶蛋至極。好處是對北京認識多了,發現不少需要改進的地方。回來後生怕再耽誤在費時又沒趣的事上,餘下的個多月都在家,一邊涼冷氣看世界盃,一邊做著酬勞不錯的簡單翻譯工作,很寫意。

不斷賺不斷花 暑假為什麼

到大學放假,同學皆異口同聲說要找工作,問我有什麼介紹。太空閒四處逛,錢自然花得越快越狠,賺點錢是必要的。不過越是聽得多,越是覺得他們總是想假期過得很「充實」,盡量的賺錢、盡量的找對履歷有用的工作、也盡量的花錢玩樂,就這樣填滿整個假期。有個師兄早就開始做夜更侍應,為了儲錢去旅行。這類工作需要不少體力,看看他深夜回宿舍時的樣子,就知道會倒頭就睡,其他事都沒時間精力去管。放假前尚且如此,假期做的還會更多。不知道八月底時,又會有多少人在想「吓?暑假咁快完架啦?我做過d咩?」?與其忙得幾近失憶,放假倒不如真的用來休息就好。可是悠閒的在hea總會給家人罵沒事幹,煩得很。

爭做大公司打雜 免蝕底

除了自願找工作,也許還有些算是強逼性的暑假實習。讀工程的同房就過了數星期朝八晚五,比上課還辛苦的生活。護理系的同學之後要到醫院做多月無薪的實習訓練,佔了暑假大部分時間。最慘是讀商科的,internship儘管不是什麼有趣的工作,聽說只是名稱美化版的打雜。可為免「蝕底」,人人都在極力爭奪,有些還要幾個月前就開始準備。不去爭取這些機會,閒著沒事幹的給人感覺總是不太好,好像暑假做點雜務,日後進大公司就容易一點(其實有誰真的會考慮那些經驗呢?每年做intern進進出出的人那麼多)。

這種價值觀存在已久。讀書也好工作也好,人絕不可以停下來讓自己休息,並非手停口停的學生們一樣適用。可以長休幾個月的機會,我剩下來的不過數次,一定要打工嗎?今年做的是舞台設計,總給責備「成日顧住爤街洗錢」。因為沒有人工,給點掩口費吧。

2008年5月26日星期一

法例不合理 數碼要革命

香港政府於去年一月初推出「在數碼環境中保護知識產權」諮詢文件,建議將所有非法下載活動刑事化,並給予版權持有人擁有所有媒體傳播作品的權利。一年多後,政府向立法會提交的初步建議中,不再提及下載刑事化、定額賠償等建議,而豁免非商業性傳送的刑責,除了「串流式(Streaming)」的侵權行為。

消滅文本 壓制創作

如此說法,無異混淆視聽。互聯網正是基於電子數據流動及傳送,刑事化版權作品的電子數據傳送,除令商業機構行政成本大增,浪費時間向版權持有人申請使用權外,亦為網民設下大陷阱。比方說瀏覽器的自動暫存功能會存下不少版權資料,而網上Blog閱讀器又可能收集到版權資料,這些商業性技術在政府建議下通通非法,但又叫程式如何自動分辨何為侵權資訊?

刑事化「串流」更不合理。如超連結等並不涉及「複製」行為,只是提供路標供用家找到資料,之後暫存或是下載資料才可理解為「複製」。在YouTube及日本NicoNico中,不少二次創作都會利用版權作品片段,如以新聞片段諷刺時弊,在政府建議框架下,只要有人報案,創作人及「串流」觀看的網民皆要負上刑責,甚為荒謬。

技術無罪 抑制創新

參考外國例子,美國經過RIAA(美國唱片業協會)大舉起訴網上點對點(Peer to Peer,P2P)平台用戶侵權後,法院於2003年判定P2P技術及軟件並無犯法。來到香港,香港政府最初的諮詢文件幾乎想將技術(以BitTorrent及WinMX為首)打成非法,以滿足版權持有人控制版權物流通的要求。

日本前年起訴P2P軟件Winny作者金子勇並判罰一百五十萬日元,5月9日ACCS(Association of Copyright for Computer Software)又向警方舉報,以「涉嫌違反著作權法」罪名逮捕在P2P軟件Share發放高質素高清動畫檔案的職人,一時間令動漫迷如我深受打擊。其他普通法國家的版權法只視主動複製及分發版權物品為非法,香港政府是否打算繼古惑天皇案後,再一次領先世界,以司法行為去規限科技發展,將技術也視作非法?

數碼媒體與其說是「革命」,不如看成一個承載傳統形態資訊的平台。既得利益者盡力將觸手伸進去,又抗拒新的受眾及思維,在「革命」來臨之前,除了反思數碼媒體的功用外,更要反思到底這現象改變了甚麼:我們取得了言論及資訊流動自由,有否改變世界不合理的法則?

2008年5月16日星期五

副學士泛濫 勿當避難所

閱報得知香港竟有三萬名副學士學生,震驚了我。

從現實的層面來說,學歷(知識)可以改變命運,或改善生活。對於家境富裕的學生,副學士理應不入流,何解?中產或以上階層的子弟從小就接受良好教育,備受培養,在他們的生活圈子裡,獲得一間名牌大學的學士學位是理所當然的事,只有人脈或個人特質會影響他們的命運。反之,低下階層的學子需要獲取一個具認受性的大學學位,才能在社會階層向上爬。

認受性不足 不利貧困生向上

具體舉個例,一個家住天水圍公屋的青年所拿的大學學位,其效益(utility)要比家住跑馬地私人住宅區的青年人為高。基於這個道理,我甚反對貧困出身的學生對副學士課程有過高的期望,或以敷衍了事的心態去讀這個認受性不高的課程。

香港這彈丸之地,已存在著九間大學,加上副學士課程,社會上將有供過於求的「精英」。友人和我的看法一致,學生們更不應視副學士為捷徑,或視它為會考失敗的收容所,副學士應是獨立課程如高級文憑或文憑課程。現實是殘酷的,我也曾做過學生,考試偶然失手是理解的,可以重考一次,重考所面對的壓力和挫敗感,能轉化為正面奮鬥的力量,對於將來工作或面對人生更大的挫折將會受惠無窮。假如堅持以副學士作為學士的先修班,真的要加倍努力,筆者見不少修畢副學士的年青人以非常不堪的成績表來面試,就忍不住搖頭嘆息,讀書的成本很高昂,對於家境不太好的人來說,負擔更大,寄語各位年青人好好為自己和家人想一想。

捨難取易 終高不成低不就

可惜的是,從身邊的觀察所得,學生選擇修讀副學士的普遍心態是,考不上大學,就捨難取易,昔日我們只能選擇重讀,或報讀專業教育學院,以學會一技旁身,然這一代則紛紛以副學士為橋樑,誤以為修畢副學士就等同半隻腳跨進大學門檻,鐵定能取得學士學位,到發現副學士課程其實未被廣泛接受時,就全然歸咎於政府或教育界人士。

副學士不像我們玩電子遊戲機的「金手指」,或網上虛擬遊戲(online game)的武器,它並不能保証所有修畢課程的人都可以升讀學士學位。普及教育的理念本是好,但過多質素參差的「精英」湧現社會,將造成不少「高不成低不就」的結構性失業,嚴重的更會引起社會問題。

2008年5月3日星期六

償留學心願 竟不外如是

五月,學年完結,放暑假回香港。跟大半年沒見面的朋友相聚,自然地會以「果邊讀書點呀?」作開場白,不善辭令的我定不能即場爆肚,我也好應該趁著這個時候準備一些標準答案。


每每讀曾旅居英美作家的散文,如董橋李歐梵劉兆銘馬家輝,總覺得留學又浪漫又虛榮。那怕是窮得要過著吃馬玲薯的日子,抑或在仰慕蒼蒼的學識之餘也追求窈窕的倩影,又或者在冷雨夜的燈影下翻書做研究,總之是一個奇妙的旅程。

英文不濟 不敢泡洋妞

這是我第一次飄洋過海到外面唸書,以前對留學有過很多幻想,也羨慕當交換生的朋友。他們回港,我興高采烈地問外國讀書的有趣事,有時得到的答案是「冇呀,在家上網睇碟,得閒打下波咁囉」,心想暗罵他們白白浪費這難得機會。


我在風景如畫的羅德島渡過了整整八個月的時光,親身証實了留學的一點一滴。當別人問起,又應該怎樣描述?


挑燈夜讀說來浪漫,現實卻是沉悶無比。常身困於辦公室裏苦讀學術論文,然後吃飽就睡,睡飽又回到工作間去,沒有人會對這樣單調重覆的生活感興趣。那應該說我學會了喝有氣礦泉水嗎?又或者介紹這種便宜的海產,大談煮龍蝦和開生蠔秘訣?


人們說到外邊讀書,好應該多跟不同國家的同學玩玩,增廣見聞,開開眼界,就算無學養的增長也起碼練好會話。大學裏有很多派對,一個週末晚上可以認識很多人,翌日facebook上又多了廿幾個「朋友」。應該說自己為國增光落酒吧泡洋妞?還是坦白的承認,自己因為怕英文不濟而不敢約鄰座的ABC上咖啡店?

香港唸書更精采 隔離飯香?

應該佯稱自己喜歡那些表演者會在台上抽水煙的地道音樂會,然後宣稱自己不再聽陳奕迅楊千嬅?還是在友儕間大談跟同學們隊草的經歷,然後當父執輩責問時,就如龍應台的兒子在《親愛的安德魯》裏強辯這不過是「性、藥、搖滾樂的隱喻」?


其實我怎樣說都成。這裏我沒認識幾多位香港同學,如何胡謅別人也無從引証。事實上,八個月過去,書沒有讀過幾多,會話也沒有大進步,也說不清父母的錢是不是白花了。


曾經對往留學有很多幻想,到今日發覺又不外如是。想來,在馬料水諗書時所作的倒蛋事遠比現在多,那時的生活也較今天精彩刺激。


或者,又引証了「隔離飯香」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