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5月25日星期一

拍拖總去旺尖銅 香港真「悶蛋」

怎樣才叫做國際都會呢?除卻甚麼局勢穩定、多種族居民、交通便利等等要求之外,以一個少年的觀察,還應該包括有多元的空間讓「後生仔」拍拖。

以此標準,香港好像不太合格——來來去去都是旺角、尖沙咀、銅鑼灣,要不就是自家屋企附近,除非有特別的活動範圍,每次要想去哪裏拍拖真是痛苦至極。常說行街、食飯、睇戲、飲酒,最集中的,還不是「旺尖銅」。

缺多元性 常逛同樣地方

由一個小小的拍拖地點議題,可以看到的是城市的「悶蛋」。

一個城市缺乏多元性,主要的活動場所才只不過那幾個,來來去去,不用一個星期就把所有的街道全都走過了,很快又重複走同樣的地方,甚至夜生活也是一樣,人們多去流連的地方始終是那幾間夜店,雖然有其他的,可是店舖不夠集中,不夠吸引力,只會間中有知道門路的小貓三數隻來試試。

城市規劃 地區自給自足

這也許可以從商業的角度來看,指某些地區的地理位置不夠好,難以有大量商舖進駐,吸引年輕男女到來消費或是參加活動,無法打造成另一個旺角。或是從城市規劃來看,在城市中心以外的區域設計,在原本的規劃已經鼓勵市民在該區大大小小的商場自給自足,沒有太大需要出市區消遣,屯門、天水圍、將軍澳都是如此設計的。

倒過來看,若果當地人覺得本區行得太多太悶,要向外發展,始終都是走向市區,因為除此之外他們都不知道新市鎮以外有甚麼地方。難道他們會去石硤尾工廠大廈看藝術展嗎?

惰性使然 不花心思外求

規劃不鼓勵男女到自區及市區以外消費,和人的惰性也有關係。住銅鑼灣的朋友一直覺得銅鑼灣是全香港最好的地方,甚麼都有,又是一個不夜城,夜晚餓了仍有「翠華」(港式餐廳)食。別的地方她都懶得去,有這樣一個地方,為甚麼還要找別的?跟男友吃喝玩樂,一切在銅鑼灣就搞得掂,何須試新地方。

香港人好像很容易接受某種消費玩樂模式,商場一出現就全綫改建成商場,某種食肆出現又一窩蜂變成某種食肆,不會去追求獨特性,只求渾渾噩噩,隨便找個大家都容易去,去慣了不用花太多心機去尋找的地方,結果人人做的都是大路的事情,悶蛋到極點。

有時在想,拍拖過幾百次,跟每一個女孩子都是去一模一樣的地方,做一模一樣的事,實在感到悲哀。為免大家都悶死,一定要努力找尋新的地方,做新鮮的事,這樣香港才不會只剩下「旺尖銅」。

2009年5月18日星期一

先做國富民強 再看抗日歷史

最近內地有部電影很火,叫《南京!南京!》,聽名字你可能就知道故事講的是大半個世紀以前發生在南京的那場世紀屠殺。4月份就在九龍塘地鐵站看到了電影宣傳海報,我問同行的朋友:「香港人會去看這部電影嗎?」朋友回答說:「這是部大片,香港人應該願意看吧。」接着又補充說︰「年輕人可能興趣不大,年紀大的人應該會看。」

香港青年協會組織了一個「放眼.祖國」文化電影系列活動,通過播放由內地和香港製作的15部精采電影並邀請專家進行分享,來幫助香港青年人加深對國家的歷史、文化和民生發展的了解,增強國民認同感。作為青年事務委員會的委員,我被邀請在4月份分享其中一部電影《太行山上》,一個抗日戰爭的故事。在電影放映現場,我看到來的香港年輕人並不多,坐在前排聚精會神盯着銀幕的,幾乎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

工作體驗 日本人認真態度

我出生於80年後,在幸福和平的環境中長大。家鄉在安徽淮河之濱,那裏有着極為豐富的煤炭資源儲備,有「中國能源城」之稱,在日本侵華戰爭期間,成為日本掠奪煤炭資源的戰略要地。當年日軍挖有深達數米、長幾十米的埋屍坑,勞役折磨迫害致死的煤礦工人被拋屍其中,屍骨累累。據史料記載,最大的一個坑,有 13,000多名礦工被拋進該坑,被稱為「萬人坑」。解放後,這些坑被當做歷史遺迹保存,改建為紀念館。小時候,學校都會組織學生去參觀悼念,由於很多同學的家人和親戚都是在礦區工作,感同身受,對於日本人的殘忍和無良十分痛恨。

上大學後,離開家鄉,去了北京,進了清華。在清華,有一項最高學生獎學金被命名為「一二.九」獎學金,紀念清華師生於日寇侵華後發起的一二.九抗日救亡愛國學生運動。當時的清華學生,解放後曾任清華大學校長的蔣南翔帶領同學振臂高呼「華北之大,竟容不下一張安靜的書桌!」,很多清華學生投筆從戎,抗日救國。在清華學生中,開始代代傳承以實際行動為國家富強而努力的一二.九精神。

離開清華後到了香港,求學創業多年,對於日本的看法又因身邊的感受和體驗而發生變化。我們的客戶中有香港人、內地人,也有外國人。我們有位日本客戶,項目合作中嚴謹認真,一絲不苟,付款及時,從不拖欠,交流態度友善謙虛,是公司同事公認的最佳客戶,合作幾年下來,不由得心生佩服,開始思考日本人的成功之道。

「落後被捱打 強大才安全」

回顧成長的歷程,對日本和日本人的看法受着環境和體驗的影響,變得更加複雜。但始終清晰和堅定是「落後就要捱打,強大才會安全」,對國家如此,對個人其實亦如此。最近,香港青協有個朋友問我「你覺得甚麼對香港年輕人最重要?」我的答案是,對於現在的年輕人有份好工作最重要。人人有好工,就會有安全感和凝聚力,社會也會強大。到那個時候,年輕人怎麼看日本也許就變的不那麼重要了。

2009年5月11日星期一

網絡動員推進社會 切勿只說不做

打從互聯網於九二年引入香港,網上社群就成為一股主流以外的聲音,但一直為人所忽略。直至零三年七一遊行,媒體始發現自己不再是單一的動員力量,亦有一群在網上組織的人站在行列之中。而去年反對警方處理藝人床照案執法手法,以及今年的反對淫審條例及基督教右派言論的遊行,網民都走在前線,各討論區及新聞組用家自行協調,超脫了一般人想像中的遊行或社會運動,總會有一核心團體或人物,而是組織鬆散、各自出動的網民。

筆者近日亦通過網絡,支援因興建廣深港高速鐵路而面臨拆遷的石崗菜園村居民。村民在零八年十一月赫然發現自己家園因興建車廠需被拆卸,之前政府的諮詢只到達區議會及村代表層面,卻忘了新界的村落眾多,又分成原居民和非原居民,訊息根本無法傳達到村民層面。村民的苦況迅速傳到網絡之上,一眾青年人找尋資料,聯絡專業人士提供意見,組合成新一波的社會運動,協助村民爭取公義。

推動網絡成公共空間 鞭策政府

網絡動員的議題,未必與年青人有切身關係,但同樣來自政府在執法及管治上的粗疏,令部分人受到不公平的對待,公義無法顯彰。年青人利用自己熟悉的媒介傳達訊息,希望獲得各方的支援,為被壓迫者爭取利益,進而推動社會改進。網絡一如德國哲學家Habermas所指的公共空間 - 在公民社會剛成熟的時候,有些地方是政府用法例管治不到,或者不方便管理的私人場合;當這些私人場合,變成公共群體聚會思想的地方,則大有幫助凝聚知識份子的意見,然後對政府產生監察、鞭策的作用。

從中國經驗出發 落手參與

網絡動員在中國更非罕見。在八九年六四事件後,共產黨政權強硬封鎖了言論自由,唯獨在比八九年前更形封閉的言論空間中,網絡是相對寬鬆的。共黨希望以金盾工程及各式網絡監視者引導言論方向,均被網民以各式具創意的方法打開缺口。先以網上民間報導監察政府,透過採訪和發掘來建立對議題的認知;在廈門興建二甲苯(PX)化工廠及上海興建磁浮鐵路延長線等議題上,以網絡呼籲民眾關注自己的環境,從中擬定有說服力的倡議策略,挺身而出反對規劃,以集體上街散步、夢遊方式回應。

然政府仍以胡蘿蔔與棍子應對:一方面費力「協調」疏導示威者,一方面在報章社論吼叫「必須旗幟鮮明的反對街頭政治」;又以打擊低俗為由整風查禁網站(卻衍生出聞名中外的草泥馬),杭州近日更以打擊惡意言論為由,仿傚韓國執行網絡實名制。一切均見政府只視網絡及網民為另一股打擊共黨統治的力量,完全沒有準備真正接納意見,沒有反省自身問題。

網民們,請別忘記 - 網民也就是一個個活著的公民,不是一堆沒有形態的物體,不是以獵奇心態轉載數句的「網民意見」。要走出去參與社會行動,才不會流於網絡民主的虛幻,只說不做。

2009年5月4日星期一

是陳一諤錯 還是國民教育錯?

港大學生會會長陳一諤因近日關於六四事件的言論,被同學發動公投罷免。

筆者是89年出生的大學生,與陳同學同齡,不難明白陳同學的思考模式有什麼意義。筆者不想以世代論來解構陳同學,只是以陳同學作為一個例子,看看現今89年以後出世的大學生,究竟是在如何的環境成長,以致有如此言論。

六四是一塊神主牌,在我們出生該年春夏之交發生的「風波」,改變了一整代人。可以移民的移民,留下來的,也要實踐「民主抗共」,一定要平反六四,譴責當權者屠殺人民的暴行。直到現在,還有父母帶子女到六四燭光晚會。

97年香港回歸,當時八九歲的小孩第一次懂得唱那首充滿打打殺殺、起初令人大惑不解的國歌。從此開始的國民教育,不斷滲透著作為「國民」身份,要認識祖國、貢獻國家、對自己的民族身份感到自豪。這種身份政治的管理方法有問題,因為它就像《心繫家國》宣傳片一樣,只講及國家的優點、祖國山河的宏偉、航天科技的強大,卻少有講及國家內部的問題,例如經濟發展背後犧牲了什麼人、內地的政治情況仍是多麼的惡劣等。學生很容易就墮進權力話語的陷阱,對中國抱有好感,甚至同情中共所為。

當然,學生並非單純的接收者。教科書不可能提及太多未有定案的近代史,只能提及基本的資料,引導的責任就落在教書者身上。可惜現在連老師都有可能害怕失去工作,自我審查,未必對學生解釋六四事件的全部經過。

陳一諤認為六四事件絕對需要平反,但不喜歡香港的民主派「要人一味接受他們的思想」,要理性分析事件。他又談及自己希望到聯合國弘揚中國文化,使人先明白中國國情,再作批評。

這顯示陳同學將「中國」、「中華民族」、「黨」等概念混為一談。在陳同學身上,更可以看到殖民時代去政治化遺留下來的問題,以為沒有立場就是中立,堅持立場者是帶有偏見(及會帶來殺身之禍)。我們可以看到國民教育的效果──大是大非的信念固然不能動搖,但是小如香港的民主政治,大至今日中國內地的維權運動,學生容易認為是「搞搞震」「破壞社會和諧」,同情打壓,看不見背後存在的權力壓逼,看不見這些反抗運動的意義。假若將自己的身份解構,就會發現「民族身份」與「國民身份」並非對等的概念,甚至質疑國民身份只是統戰的手段。就像中國國民從香港進入內地,竟然需要設關卡,從而禁止香港民主派入境!

今天,香港的歷史教育都快將走進歷史,迎接通識科的來臨。通識科的教學方法,不免令人質疑,老師還有多少機會與學生討論六四事件的經過,民運的精神如何延續至今天內地一連串的維權運動,以及中共的打壓。老師的責任不是灌輸學生某種態度,而是陳列更多的資料,讓學生自行去選擇取態。筆者擔心,香港以後將會有更多陳一諤,看不清壓力逼迫,還受到暗地裡的統戰,同情中共政權。

筆者不免洩氣,某些當年譴責屠城暴行的明眼人,今天靠攏政權,有權有勢。親眼目睹事件的尚且折腰,也怪不得下一代的愚昧。上一代若把關不力,最終要埋單的還是香港人。

經濟結構問題 年輕人難找工作

我畢業於03年,那年頭是沙士後期,找工作仍十分困難,月薪低至五、六千元的職位也有很多人爭奪。幸好,香港鄰近的是號稱“世界工廠”的珠三角,受惠於全球貿易一體化,正是欣欣向榮。也同時帶旺了香港的貿易及物流行業,吸納了不少我的朋友從事相關工作。

到了05-08年,金融業火爆,無論是零售銀行、商業銀行、甚至是投資銀行,也前所未有的大量招攬畢業生加入。更甚的是,本來已投身貿易及物流行業的朋友,也因種種原因,轉投金融界工作。

「好穩陣」行業 亦現栽員潮

09年的今天,似乎時代正在逆轉。我們原以為“好穩陣”、“可以長做長有”的行業都面臨著重大的挑戰。而我甚至懷疑,這兩個行業能否支撐現時這樣大規模的就業人口?更擔憂裁員潮何時才能完結?

首先講一講金融業。由於金融機構在過去幾年依靠出售基金、如迷你債券之類的結構性金融產品,賺取大筆利潤,便大開分行,增聘人手,以擴展個人理財業務。可是,自雷曼迷債事件後,不少投資者對此類金融產品的信心受到沉重的打擊。也因此,在過去幾個月的銀行裁員潮,個人理財業務部正正是重災區。

再看貿易及物流行業。國家的產業升級政策和全球貿易萎縮直接或間接導致了近期中國沿岸省份的大量工廠倒閉。廣東省正是重災區。因此香港貿易企業的生意大幅減少,正鬧裁員潮。

之所以說問題是結構性,是因為我認為即使經濟復甦,工種未必會回升至之前的數目。

就以銀行的零售銀行業為例,經過雷曼事件之後,香港人會再像前幾年般大舉購買銀行的金融產品嗎?另一方面,珠三角已倒閉的生產低增值產品的工廠會重開嗎?而香港在海運方面流失予深圳的生意會回流嗎?

中小企省成本 工種北移

也許我們應該要有心準備,以目前的形勢來看,能制造大量就業機會的新工種未必會在短期內出現。而我更擔心的是,很多服務業企業為了進一步節省成本,正進一步把低技術工的工種北移。過去只有大企業做,但現在連中小企業也開始有所行動。這是由於現時企業開源很難,唯有集中力量去節流。基於香港人和內地人的工資仍存在著很大的差距,將工種北移就是其中一個好方法。所以我相信,這些工種北移了就不容易回來。

也許我們應該祈求新的泡沫快些出現,那就可以吸納大量的剩餘勞動力。會否就是最近經機會提出的六項優勢產業呢?